水瓜长又长,
情意倍高涨;
生命诚可贵,
相惜无以愧。
我不是花痴,而是另类的“花农”,那一草一木,一沙一土都是我亲手呵护的,最兴奋的事无过于花花在绽新芽。有时,我会细心观察1—2个小时,真的,它在以0.1毫米/小时的速度向上长,仿佛听到它对我说:“老爸,辛苦啦!我会以顽强的生命力茁壮成长,绽出姹紫嫣红的鲜花,散发扑鼻醉人的馨香,来回报您的养育之恩和无微不至的关怀!”
在我患癌之后,我开始收拾自己的心情,调整心态,把原本悬挂在总经理室的“拼”字摘下来(初入社会时,我心比天高,是偶意“玩命”的拼),换上一位高僧为我亲笔撰写的“随缘自在”。
我要活!活得自在,象花草一样——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所以,我用自己长满蚕茧的双手构筑起《卢氏庄园》。病友们时常来这里做客,吮吸小草的芳香,享受个中乐趣。
“我战胜癌症啦!”阿杰自豪地向世人宣布。2003年9月15日16时10分21秒,来自中山大学肿瘤医院的权威报告显示,我的“巨大霸”(15×21cm)肝癌癌细胞完全消失啦,血清肝癌标记甲胎蛋白AFP从原来的121000ng/ml降至9.36ng/ml,PET-CT结果显示阴性。捧着报告书,就象捧着自己的第二条生命,我热泪盈眶,两脚发软。我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,语无伦次地向每一个关爱自己的人发出这天大的喜讯,恨不得能让他们在同一秒钟分享自己的狂乐。
天空是多么的晴朗,空气是多么的芳香!我看到的每一个镜头都是那么的新鲜而无比的诱人!
一个被医生宣判“死刑”的患者,一个右脚已迈进“鬼门关”的人,就奇迹地“起死回生”,就象一个新生儿一样呱呱落地。生活就象一张白纸让我重新描绘绚丽多彩的景色。
过去的9个月就有如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我的脑海闪过。
2002年12月31日正是人们“岁月除秽,喜迎元旦”的好日子,而我却被推进“癌”洞,迈向“完蛋”。开始进入自己的黑色的本命年——36岁!
天!那一刻,我天晕地转,想到这一瞬间还活着,可能下一瞬间将是死亡,去另一个世界生存,这时,泪水禁不住地往外涌:儿子活泼可爱的身影在我眼前闪过——他才6岁!正是最需要父爱的时候,而他将要失去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;将会变为寡妇的娇妻要如何把幼子抚养成人?穷了一辈子的父母还没享过几年清福,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生命的终点似乎进入倒计时,滴嗒、滴嗒地迈近。
除夕夜的那一幕跳出我的脑海。那时我还在住院,好不容易输完点滴向医生请了一个晚上的假,回家看看我多日没见的宝贝,我欣喜若狂。在妻子的帮助下,我穿上6件毛衣和大衣,3条长裤,戴上帽子和口罩,迈出医院大门。
我贪婪地看着路上一切的一切,哪怕是一片片枯叶;使劲地吮吸那新鲜的空气,哪怕其中带有汽车的废气。因为它们似乎变得陌生,似乎就要和我说Bye-bye,来世再见。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,我不时地摸摸那冰冷的车窗,才知道自己的手是热的:我还活着!
到家啦!到家啦!刚跨入门槛,儿子象一阵风一样扑了过来,那股力量是从来没有的。他使劲抱着我,怕我象断了线的风筝——飘走了。他的头用力地往我的怀里钻,泪水象流水一样湿透了我的衣服,就如武侠小说所说的:一股暖流涌入我的身体,内力倍增。
我是通过科学的医治、亲友的帮助与励志、自我心态调整以及抱着必须为爱我、关心我的人活着的信念,驯服了癌魔。
我们潮州人有句歌词叫“爱拼才会赢”,在我得知患癌的那一刻,我就确定了这个信念:要再拼一次,但不同于以前那种“玩命”的拼,而是遵循人生规律的拼搏。我是要用自己的余热奉献给身处水深火热的癌症病友。所以,我积极参加生命之光俱乐部的活动,学习以及做义工服务困难病友等公益事业。为让后半生更增附加值,活着更有意义,在05年,我成立了一家礼仪庆典公司,旨在让人们的喜庆活动锦上添花,自己也在康复后回归社会,减少社会对自己的负担,为国家增加纳税,为社会增加就业机会。更祈望能使企业盈余形成良性循环,从物质上去帮助有需要的癌症病友。
记得04年12月,生命之光钟狄德副会长介绍一位女大学生找我,她刚毕业1年,芳龄才约二十,在某外企上班,多么令人羡慕的青春和职业啊!难道这癌魔也钟情于她?没错,她也患上晚期肝癌……
她的父母、男朋友和亲戚们都当我是“活宝”,她父母噙着眼泪告诉我:“俺老俩口双双下了岗,含辛茹苦供养女儿读完大学,心想就全靠这粒女啦,没想到……”
我帮她跑医院、找医生、探讨抗癌勇士风采、心态调整、种花心得……
2005年7月某天,她打电话告诉我:“卢哥,我的肝癌完全治好啦,PET-CT显示阴性……”
啊!上苍保佑!又一朵鲜花盛开了!
2006年 08月 03日